脫腸鯉魚旗

元宵將至，今天在永遠照明不足的椰林大道看到兩個小孩拿著燈籠奔跑，昏黃的燈籠晃呀晃。想起以前小學寒假總是要交燈籠的勞作作業，尤其是玻璃紙貼上去還要噴水，乾了才會緊得像拉皮。想著想著，便想起高中畢業典禮，每班都要做鯉魚旗，自由發揮，於是我們找了透明塑膠袋，裡面放了一堆氣球，當作鯉魚內臟，結果隔天早上來，氣球理所當然的漏了氣，鯉魚也脫腸了。
想著想著，也想起一代代的教室佈置，用水球丟的、馬賽克拼貼的、粉彩的，想起國中一張張手做的卡片，跟大學時一張張在擁擠的課程與活動當中生產出來的巨海。於是，開始懷念起水彩卡在指縫的氣味，以及把手指上的膠水膜撕下來的快感。
曾幾何時，發現自己的手指再也不敏銳，畫個圓也是彆扭彆扭，心中一陣失落，擁有這樣的技藝一直是自己小小的驕傲，卻也在無聲息中漸漸萎縮遲鈍。也許是我已失去下筆前精準的吸納一切細節的眼睛了吧。